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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媒介的“意义邀约”:从经典阅读探讨“界面”问题

2024/01/08 14:07

王婷

【内容摘要】学界对“媒介界面”的发现为媒介研究提供了一种新的视角。书籍作为公认的媒介,其“界面”属性显而易见,经典书籍相对于一般书籍而言,更具有基源性的媒介界面特征。中华传统文化典籍在意义的汇聚和生成方面堪称华夏文明传播的活水源头。本文以媒介的 “意义邀约”为导引,尝试寻找“媒介界面”这一新概念与中华文明精神元典的契合。

【关键词】媒介界面;媒介理论;意义邀约;经典阅读

2022 年的中国传播学研究,“重新理解媒介”成为了可圈可点的亮点之一。中国学者循名责实,从“媒介”的词源、概念与观念出发,经过反复参验思考,对“媒介”的理解,逐渐由对媒介(技术)物本身的物质性固有属性的关注,转向对媒介本身参与社会关系活动的内在驱动性的关注。

正如喻国明在《未来传播学研究的三个关键性课题》一文中所言,未来传播学的发展走向很有可能“要从传统的‘To C’(直接为受众生产、为用户生产内容)转变为‘To B’(从一线的内容生产者的位置上退后一步,转型为向内容生产提供支持、服务与指导的二线的角色站位)。”2022 年 11 月美国 OpenAI 推出的 ChatGPT,2023 年 3 月中国百度的“文心一言”推出,这些语言模型网络对话平台的出现,意味着受众内容生产即将迎来人工智能时代。传统大众传媒以及部分新媒体传媒以内容文本生产为目标的传播格局将迎来人类传播史上革命性的一刻。传播的内容生产将被建立在算法、大数据基础上的人工智能(AI)所取代。人在传播中的作用不再是直接为受众生产传播内容,新闻传播学研究的新起点也将是从传播内容生产的一线退居二线,更加关注人机交往互动中的“我 - 它”(I-It)的关系,比较乐观的观点是:“机器的遍在以及我们与机器的沟通并没有使我们成为机器,而是使得我们更加成为人。”一定程度上来讲,人机互动最直接的交往点就来自“界面”,因此“界面说”很有可能成为未来传播学研究的一个新的起点。

一、重新理解媒介:思考书籍的“媒介界面”属性

内容生产的 AI 化,敲响了美国大众传播学理论最后的丧钟。历经大众传播理论的见“肉”(内容)不见“贼”(物质)——视“媒介”为无物,到近年来的见“贼”(物质)不见“肉”(内容)——媒介研究的“物质性转向”,再到见“肉”又见“贼”——媒介界面的发现,媒介研究理论走过了唯心主义向朴素唯物主义转变,然后又向辩证唯物主义转变的“认识论转变”。

“界面”(interface)理论的提出丰富了现有中国学者媒介理论研究的思想武器库,形成了关于媒介的“界面”—“内容”—“物质”三位一体理论体系,从此媒介理论研究从对外在“万物皆媒”的泛媒介主义,进入到对媒介内在三元素探索的媒介本体论研究阶段(如图一)。将媒介的“物质性”与“精神交流性”通过“界面”整合到了一起,一方面克服了长期以来麦克卢汉所批判的美国大众传播理论,将媒介视为透明的信息载体或者传媒实体的“唯心主义倾向”;另一方面也是对媒介物质性研究中将媒介对于人类的精神传承和思想交流的价值和媒介赖以存续的物质维度截然对立起来的补偏救弊。

媒介是一种物,但是并非所有的物都是媒介,只有作为“可以通达人的精神世界和观念世界”的特殊的物才可以称作“媒介”。与其他的物相比,媒介物不仅具有所有的物共同的属性——物质性,而且具有其他的物所没有的属性——“界面性”。界面使得传播内容最终得以呈现,并且使编码和解码发生交融,意义编码最终通过界面得以完成并呈现,意义解码则是从界面开端并生成。因此,“媒介之所以为媒介,最重要的原因便是界面的生成”。

在人类文明传播史上,阅读是最为普遍的传播活动之一,书籍作为阅读的对象是最重要的也是最著名的媒介技术物。书籍不仅具备一般技术物的物质性普遍特征,而且具备作为媒介物典型性特征的“界面性”。在从传统纸质阅读向当代数字阅读转变的过程中,虽然书籍的具体物质形态经历了从碳基媒介向硅基媒介的转变,人们的阅读行为也发生了从线下到线上的转移,但是书籍的媒介界面作用没有受到消解,反而愈发的巩固。有学者认为“一向以来,阅读者就是知识的接受者,是知识的终端”,而在“人人都是传播者”的社交媒体时代使阅读者从消费者变为了创造者。其实不然,读者在书籍面前自古以来就既是消费者又是发挥精神主观能动作用的创造者,数字时代固然在某种程度上为读者的创造性阅读提供了某种赋能,但是读者之所以不是仅仅吸收和接受知识,而能在阅读的同时进行精神性创造,更为重要的原因是内在于书籍的媒介界面性。如同我们说“书中自有黄金屋”这句话时,并不是说“黄金屋”这一实体存在于“书本”的物质实体中一样。事实上这句话是人的精神世界与书籍的媒介界面发生碰撞的结果。人一旦与书籍相遇,发生阅读行为,就会被卷入媒介界面的内在时空之中。而此“内在时空”才是读者激活个人经历、社会背景、学识涵养,发挥精神性创造阅读的根本原因所在。观照得此“媒介界面性”,便不难理解无论是纸质阅读还是数字阅读,都不妨碍人们在阅读既是直观书面知识的接受者,同时又是内在精神的创造者......(本文为文章截选,完整版请见《教育传媒研究》2023年第3期,本刊已入中国知网、万方、维普等相关学术数据库)

作者系贵州师范大学国际教育学院讲师、传播学博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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